农业全球化又面临极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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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评论■杨涵

世界贸易组织(世贸组织)成立已有25年，世贸组织《农业协定》作为全球农业领域的经济贸易规则，有效地推动了农业全球化。然而，随着《农业协定》的艰难改革，农业全球化正面临巨大挑战。

在过去的25年里，农业受益于世贸组织《农业协定》的规则。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各成员根据自己的承诺，逐步降低农产品关税，开放自己的农产品市场。尽管农产品的全球平均关税水平仍高于工业产品，但与1995年相比，农产品的全球平均关税水平已大大降低；尽管全球农业贸易的实际数量低于贸易量的平均增长率，但在25年间增长了近2.1倍，也高于同期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两倍增长率和世界人口的1.4倍增长率。《农业协定》的实施有力地推动了全球农业贸易自由化的进程，加速了农业全球化的发展。

然而，近年来，农业全球化受到多边贸易体系单边主义的阻碍，《农业协定》改革停滞不前，面临严峻挑战。当多边贸易体系受到单边主义的挑战，双边经贸摩擦出现时，农业往往被动地成为平衡双边经贸关系的重要筹码。双方暂时提高农产品关税，不仅造成国际农产品市场供求格局的快速变化和价格波动的风险，也不同程度地损害了农业、农民收入和消费者福利。这也给《农业协定》作为多边贸易体制下农业领域的全球经济和贸易规则的权威带来了巨大挑战。尽管为了适应全球农业经贸格局的新变化，弥补乌拉圭回合农业协议的不足，早在2001年，世贸组织就在卡塔尔多哈开始了新一轮农业谈判。在过去20年的谈判和磋商中，谈判效率极低，改革进展甚微。《农业协定》改革的道路充满艰辛，农业全球化的道路依然崎岖不平。这主要是由于以下原因。

首先，世贸组织成员之间立场的差异。在过去的25年里，世贸组织成员的数量从成立之初的75个增加到164个，在这164个成员中形成了不同的农业利益集团。例如，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智利、巴西、越南等在农业领域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以农业出口贸易为导向的凯恩斯集团成员，普遍主张开放全球农业市场，进一步降低关税，削减各种农业补贴。然而，欧盟、日本、韩国等。·由于耕地资源有限，主张降低平均关税水平，但对特定农产品设定关税峰值，以避免因农产品市场开放而造成国际市场对特定农业的影响；对农业补贴规则的立场也不同于凯恩斯集团。对于像中国和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大国来说，由于其有限的耕地和庞大的农业人口，它们应该在具体的农业补贴规则中考虑其粮食安全和人民生活；对于非洲国家和不发达国家的大多数成员来说，由于其农业发展滞后和财力有限，一方面他们主张减少农业补贴，另一方面他们期望在农产品出口市场上给予他们特殊和差别待遇等。由于关税削减、补贴政策(农业国内支持)、粮食安全公共储备和其他具体问题对本国的影响不同，这些不同的利益集团持有不同的立场。农业利益集团与连横融为一体，相互交织，增加了沟通协调的难度

第二，全球农产品贸易格局的变化。随着中国、巴西、墨西哥、南非等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以及东盟、非洲联盟等其他发展中国家和经济体在全球农产品市场的贸易量和贸易额大幅增加，这些国家和经济体作为全球农产品供需双方的重要性日益凸显。随着农产品贸易和农业服务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份额不断增加，这些国家的农业部门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其他经济部门联系更加紧密。同时，随着越来越多的非洲不发达国家加入世贸组织，农业在粮食安全和减贫中的重要作用要求全球农业经济增长应兼顾包容性和公平性，促进全球农业的均衡发展。在世贸组织成立之前，乌拉圭农业协议的规则主要是为了平衡发达经济体的利益。然而，在多哈回合谈判中，《农业协议》的改革需要弥补不足和缺陷，需要增加新兴国家、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国家成员在全球农业经济贸易规则中的参与权和发言权。

第三，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的灵活性。近年来，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迅速增加。根据世贸组织的统计，迄今为止，已经通知了481项有效的区域贸易协定，其中256项是有效的自由贸易协定，特别是由发达国家、欧洲、美洲和日本以及发展中国家、巴西和印度签署的协定。尽管世贸组织贸易体系促进了全球自由贸易自由化，但随着在问题上达成共识的难度越来越大，许多成员通过了更加灵活、方便和容易达成共识的区域贸易协定或双边贸易协定，给予特殊优惠贸易政策，特别是在高度敏感的农业领域。在区域贸易协定或双边贸易协定中，通常采用国内农业分部门开放度和底线保持原则，给予缔约方成员更有利的市场准入条件，如降低关税、增加关税配额和减少非关税措施。区域或双边贸易协定直接给缔约方成员带来贸易创造效应，但也给非缔约方成员带来贸易转移效应，从而加快了特定区域的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程度。然而，它们也间接改变了全球农产品贸易格局，其对农业全球化和均等化的影响难以判断。

第四，隐性贸易壁垒的存在。全球农业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的障碍主要包括制定高水平的关税措施和非关税措施，如卫生和植物检疫措施、技术性贸易壁垒、反倾销、反补贴、特别保障措施、关税配额、出口补贴等。，以及复杂的海关手续增加贸易成本。许多世贸组织成员通过采取非关税措施保护自己的农业，这是无形的贸易壁垒。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为了遵守《农业协定》的纪律，也是为了合理地防止国际农产品市场对本国农业的影响。近年来，动植物卫生检疫措施和农产品贸易技术壁垒的比重仍然很高，凸显了农业全球化的难度。

尽管农业全球化的道路布满荆棘，世贸组织《农业协定》和修远的改革道路漫长，但我们清醒地认识到，改革将造福于全世界，造福于广大民众，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农业领域的全球规则，维护多边主义，坚持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道路。然而，未来的世贸组织《农业协定》在促进农业全球化方面的有效性最终将取决于将进行何种改革，以及它是否能够适应当前全球农业经济和贸易格局的迅速变化。

(作者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研究部的研究主任和研究员)